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陈砚秋乘坐的青幔马车驶入林府侧门,在影壁前稳稳停住。他刚踏下马车,早已候在一旁的林府大管家林福便快步上前,躬身道:“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陈砚秋微微颔首,心中并无意外。自放榜那日林振元提及招揽吴昉之事后,他便料到会有此一叙。只是不知,这位深谋远虑的“岳父”今日又会透露出怎样的信息。
书房内,烛火通明。林振元并未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后,而是站在一幅新挂上的《蜀川胜概图》前,负手而立,目光似乎穿透了画卷,落在遥远的西南山川之间。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砚秋来了,坐。”他指了指旁边的紫檀木圈椅,自己则在主位坐下。
侍女奉上香茗后悄然退下,书房内只剩下翁婿二人。檀香的青烟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盘旋。
“今日在衙门,可还顺遂?”林振元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语气随意地问道。
“劳岳父挂心,一切如常。”陈砚秋恭敬应答,“只是核阅太常寺送来的先蚕坛仪注,略费些时辰。”
“嗯,祠部事务,关乎礼制,谨慎些总是好的。”林振元点了点头,话锋随即一转,“那位吴昉进士,今日已正式搬入我为他准备的宅院了。”
陈砚秋适时地流露出些许好奇:“哦?吴进士倒是爽快之人。”他并未直接询问林家开出了何种条件,那显得过于急切。
林振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其实也简单。我许他三年内,助他谋一任开封府畿县丞或主簿之职,外放任官时,亦会给予相应照拂。此外,他在京期间,一应用度,皆由我林家承担。”
陈砚秋心中暗凛。开封府畿县的县丞、主簿,虽只是从八品或正九品的官职,但地处京畿,接近权力中心,升迁机会远非外州县可比。对于吴昉这等毫无根基的寒门进士而言,这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承诺。林家出手,果然阔绰。
“岳父厚爱,吴进士想必感激不尽。”陈砚秋道。
“感激?”林振元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砚秋,你还是太过书生意气。在这汴京城,尤其是在官场之上,单纯的感激是最靠不住的。我助他,是因为他有价值。而他接受我的帮助,也是因为他需要借助林家的势,在这汴京立足,打开局面。这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陈砚秋:“我将此事告知于你,并非仅仅让你知晓林家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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