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第1页)

程砚舟顿时挺直了背脊,连日奔波的疲惫被一股锐气取代:“具体该如何做?怀远你既有此布局,必然已有成算。”

陆临川没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靠姿,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气息略显虚弱:“在谈具体做法之前,济川兄想过没有?这次,究竟是何人非要置我于死地?”

程砚舟闻言愣住,脸上浮现出思索与困惑交织的神情。

怀远最近动作极大,整顿京营、设立讲武堂、推行国债、清查漕运,桩桩件件都触及无数人的利益,得罪的人自然不少。

朝中严党、清流,乃至那些被触及根本的勋贵,似乎都有动机。

这范围太广,一时之间,确实难以锁定目标。

他沉吟道:“严党?亦或是清流,甚至勋贵,皆有可能,不好说。”

“这不也正是怀远你甘冒奇险,行此假死之计,想要引蛇出洞的原因吗?”

陆临川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却清晰:“济川兄说得对,却不全对。”

“此话怎讲?”程砚舟追问。

“历来朝堂党争,纵使势同水火,也多是在规则之内较量,或弹劾,或攻讦,或于政务上掣肘。”陆临川的目光透过窗棂,仿佛看向虚无的远方,“直接派遣死士,于京城腹地、天子脚下公然刺杀手握实权的朝廷重臣,这是最极端、最不计后果的下下之策。”

“一旦开了这个头,今日你能杀我,明日我就能杀你,规则崩坏,人人自危,朝堂将永无宁日。”

“但凡还有一丝理智,还在这个棋盘上博弈的人,都不会轻易动用此等手段。”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我这几日卧于病榻,反复思量。”

“近来我虽动作频频,但国债筹集到了实打实的粮饷,充盈了国库,受益的是整个朝廷,边军、京营乃至各部运转皆赖于此。”

“即便有人心中不喜,矛盾也远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何况公债署的人事权、具体经办,我早已全数交出,并未把持,所为就是不欲激化矛盾,只求成事。”

“起初,我怀疑是否因皇长子殿下拜师之故,触动了一些人敏感的神经。”陆临川话锋一转,“但我大虞皇子教养自有成例,殿下更多时间仍是在翰林学士教导下攻读经史,我不过偶尔引导,讲授些格致杂学,分量远不足以让人铤而走险,行此大逆之事。”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带着真正的疑惑:“故此,我实在想不通,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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