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衙门。
萧翎带着药箱过来给崔文越医治。
“伤得不轻啊,怎么现在才来找我?”萧翎依旧是那副戏谑地语气。
“萧大夫忙于诊治疫病,不敢来叨扰。”崔文越唇色苍白,身着淡色的里衣,侧躺在木质床榻上。
胸前包裹着纱布已然被血迹浸湿,浓郁的血腥味在整个房里蔓延。
萧翎取下纱布看了一眼,眉头轻轻一皱,“不要命了?崔巡抚若是殉职江州,可没人将你的尸骨寄回上京城。”
“我不会殉职。”崔文越说,“你尽管医治。”
萧翎摇摇头,用热水擦拭着伤口。
屋子里暖气氤氲,崔文越忍着痛,心想此刻城门应该已经大开,江玉应该已经要出城了。
崔文越没有太多的执念。
他读了太多书,听了太多的道理,文人的耳根子软,心性也一样的软。
他不像裴云朝,固守着深重的执念,哪怕粉身碎骨玉石俱焚也要和爱人在一起。在裴云朝的认知中,自己是世间第一好的,他自信而张扬,认为爱人离了自己,便不会再遇到这般疼爱他的人,所以一定要紧紧抓住他,不给外人一点机会。
而崔文越,恰恰与裴云朝相反。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好,爱人离了自己,还会遇上更好的人。
玉石俱焚的结局他赌不起,为何不能成全两块美玉?
少年时,他曾在沈家求学,窥得沈家绝色二公子一眼,又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二公子身世凄惨,在府里举步维艰。
崔文越怜他身世,对他多有照拂。可能是那少年太绝色,又或许彼时的他并不懂情爱,他错把怜惜当心动,在书信中含蓄地写了少年酸涩的心。
这事后来被沈老爷知晓,沈初受了责罚,卧床数日。
彼时,崔文越尚有少年心性,他喜欢的人,就算强硬带走,那又何妨?
于是他与恩师断绝关系,想要带人远走高飞。
然而沈初却只是告诉他:“崔公子,世间之事,当量力而行。你我都只是雏鸟,飞不出父辈编织出的牢笼。”
意思就是拒绝。
那番话,崔文越当时是不懂的。
后来他看着沈初为了与裴云朝成婚,不惜放弃一切,孤注一掷离开沈府,他才懂得,其实只是因为不爱。
而沈初离了他,也确实找到了更合适的伴侣,成为上京城人人艳羡的鸳鸯。
君子有成人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