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丝四溅,如毒蛇钻地,每一根都带着不同的执念残响。
哭声、笑声、低语、诅咒……像是三百年的冤魂在同一刻苏醒,争先恐后地往地底逃窜。
我蹲在地上,手指抹过一缕黑气——冰冷、滑腻,还带着一股子腐烂铁锈混着陈年棺木的腥味。
“这味道……”我猛地吸了口气,喉头一紧。
不是普通的怨念,也不是纯粹的阴煞。
它更像……一种寄生体,靠吞噬记忆存活,靠篡改身份伪装。
我瞳孔骤缩,脑子里炸开一道惊雷。
它不是在逃。
它是在“嫁接”!
把本体拆成碎片,附在那些残存的执念上,混出去——就像病毒嵌入健康细胞,悄无声息地复制、扩散。
只要有一丝逃出生天,它就能重新凝聚,继续藏匿于遗忘的缝隙中,等下一个百年。
而我们,正在亲手帮它完成这场金蝉脱壳。
“曾瑶!”我低吼,“别让它混出去!”
她盘膝坐在阵心,十指已深深插入泥土,指节泛白,血顺着指尖渗入地脉,像是一道道微弱的红线连通大地。
她的呼吸变得极轻,几乎与风同频,眉心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裂痕——那是执念共鸣的代价,灵魂被强行撕开一道口子,用来感知亡者低语。
“我能感知执念流向。”她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但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我强行共鸣所有残念,让它们彼此‘认亲’,就能找出那根不属于它们的‘异种’。”
我皱眉:“那你会怎么样?”
她没睁眼,嘴角却微微扬起,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痛。
“最多……变成个哑巴,听不见名字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在我耳边低语谁是谁的转世,谁又背负着谁的债。”
“我也不用再怕,哪一天突然听见你说——‘你不是她’。”
我的心狠狠一抽。
她不是怕死。
她是怕失去“记得”的能力。
可现在,她要把自己变成一座桥,让所有残念从她身上走过,只为分辨出那一丝不该存在的异样频率。
我咬牙,从怀中取出最后半壶醒魂引。
酒液泛着幽蓝微光,是用七种守灵草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魂引之露,能护住将散的灵台。
我缓缓将它洒在她周围,一圈、两圈、三圈……形成一个逆五芒星的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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