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凭借三枚“血纹锻骨果”意外将肉身锤炼至一新境地,欧阳奚旺只觉浑身气血澎湃,精力无穷。那无名铁胚握于手中,以往尚觉几分沉手,如今却轻巧如寻常木棍,挥舞间风声厉啸,劲力透空,威势更胜往昔。然他并未沉醉于此等纯粹力量之增,反愈发沉浸于每日挥刺、劈砍、格挡的基础动作之中,试图将这暴涨的体魄之力,完美掌控,融入那套源于万灵祖森搏杀本能、野性十足的“剑法”之中。
赵执事自那日巡查后,对欧阳奚旺态度愈发客气,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恭敬。丙字区灵兽品相日佳,宗门已有嘉奖下来,胡管事虽嫉恨得牙痒,却再不敢明面刁难,只得暗中憋闷。欧阳奚旺乐得清静,每日饲兽、练力、感悟铁胚,偶尔得闲,便去外门传功殿听听基础道法讲解,日子倒也充实。
这一日,恰逢月中,夜空如洗,一轮皎皎明月悬于中天,清辉遍洒,将灵兽谷、远山近树皆镀上一层朦胧银边,白日喧嚣尽去,唯余虫鸣窸窣,更显幽静。
欧阳奚旺于别院中练剑直至夜深。月光下,那根黝黑铁胚舞动如龙,时而如巨蟒出洞,直刺而出,劲风撕裂空气;时而如蛮牛冲撞,横扫千军,气势迫人;时而又如灵猿攀援,点、挑、撩、拨,灵动诡变。无招无式,却尽得厮杀之狠辣精髓。
然舞至酣处,他眉头却渐渐蹙起。
力量足了,速度更快,动作更猛。每一“剑”挥出,威力确远超以往,足以开碑裂石。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隐隐浮现于心。
似乎…这新增的力量,并未能完全如臂指使。发力之时,偶有晦涩,收力之际,亦存冗余。刚猛有余,而圆转不足。狂野暴烈,却少了一丝收放由心的自如。
仿佛一匹力量暴涨的烈马,虽能奔腾千里,却尚未完全驯服,难以完成最精妙的辗转腾挪。
他停下动作,拄着铁胚,立于院中,仰头望月,清冷月辉洒落其身,映照出他眉宇间的一丝困惑。
自万灵祖森以来,他仗之生存、搏杀凶兽的,皆是源自本能、千锤百炼而成的战斗意识与身体反应。简单、直接、高效。从未思考过何为“剑理”,何为“招式”。手中之物,是铁条是木棒是断刃,并无区别,皆是为杀伐而存。
可自踏入宗门,见识过冷月仙子那清冷如月、轨迹难测的一剑,旁观过内门弟子演练那繁复而颇具威力的剑阵,甚至昨日在传功殿,偶听一位年老执事讲述“剑乃百兵之君,重意不重力,重势不重形”的粗浅道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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