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九七七号破院的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合拢,将青石坪上弥漫的血腥、混乱、以及无数道或震惊或敬畏或复杂的目光隔绝在外。院内,熟悉的坑洼与剑痕在昏暗的暮色中沉默着,空气中还残留着铁线蕨的清苦气息。
“哐当!”
沉岳重剑被重重拄在墙角,暗青色的剑身沾满了暗红粘稠的兽血,浓烈的腥气弥漫开来。欧阳奚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筋骨深处撕裂般的酸痛与强烈的疲惫。古铜色的脸上溅满了凝固的兽血,虎口崩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混合着汗水与血污,火辣辣地疼。
“吼…”小金低沉的吼声中带着明显的担忧,巨大的头颅凑近,温热的鼻息带着蓬勃的生机之力拂过少年染血的手臂和虎口。柔和的金光自它熔金的眼眸中流淌而出,如同温暖的泉水,缓缓渗入疲惫的肌体,滋养着透支的筋骨,加速着伤口的愈合。
“啾啾…(旺哥…好多血…痛痛…)”小呆毛落在少年肩头,用小脑袋焦急地蹭着他沾血的脸颊,纯净的眼眸里蓄满了水汽。
“嗷呜…(臭…不好吃…)”墨星则嫌弃地远离了那柄沾血的巨剑,抱着它那截宝贝藤蔓根须,缩在院角最干净的阴影里,混沌的小眼睛警惕地盯着沉岳,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
欧阳奚旺闭上眼,任由小金的生机之力冲刷着身体,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在缓慢消退。脑海中,铁甲地龙轰然倒毙的画面、赵虎扭曲惨嚎的模样、张龙劫后余生的呆滞、还有周围那些震惊到失语的目光…如同走马灯般轮番闪现。本能趋吉避凶,护己护人,玄霄子的话如同烙印,在心头愈发清晰。可随之而来的,并非轻松,而是一种更深的凝重。
赵虎的冷箭…绝非孤立!那扭曲的恨意背后,定有推手。今日侥幸识破,明日呢?后日呢?在这宗门之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头。
就在这疲惫与警惕交织的寂静中,院门被猛地推开!
张龙站在门口,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复杂,惊魂未定中夹杂着浓烈的后怕、感激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惭。他手中捧着一个粗糙的陶罐,罐口冒着丝丝热气,散发出浓郁的草药清香。
“欧…欧阳师弟…”张龙的声音有些干涩,脚步略显迟疑地走进院子,目光扫过染血的沉岳重剑和疲惫的少年,最终落在欧阳奚旺身上,“多…多谢你今日…救命之恩!”他深深作了一揖,动作带着劫后余生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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