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珏心中发紧,埋着头老实回话:“回公公,学生是振武伯爵府的丰年珏,因……因不胜殿内熏香,出来透气,一时不辨方向,迷了路。”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头顶那道审视的目光停滞了。
方才还疾言厉色的太监夏喜,此刻竟没了声息。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地侧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元逸文。
夏喜当然知道丰年珏是谁。
自家主子和苏夫人的那点事,他作为近侍,岂会不知?只是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情此景下,见到苏夫人的亲子。
一片死寂中,一道温醇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令人意外的亲和。
“振武伯爵府的?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丰年珏心头一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元逸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打量,没有帝王的审视,反而带着几分探究与温和。
“原来是迷路了。”元逸文笑了笑,那笑意仿佛驱散了周遭的冷肃,“起来吧,地上凉。”
丰年珏受宠若惊,连忙谢恩起身,手脚都有些不知该往哪儿放。
“既然是迷路了,晚宴一时半刻也不会开始,朕便陪你逛逛。”元逸文说着,竟真的迈开步子,悠然朝花园深处走去。
丰年珏愣在原地,夏喜连忙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把,低声道:“二公子,跟上啊。”
他这才如梦初醒,急急跟了上去,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地跳动着。
元逸文走得不快,还随口问他:“第一次进宫?”
“是,学生第一次进宫。”丰年珏紧张地回道,声音都有些发飘。
他虽然还是白身,但是已经过了秋闱,是一名举子,还要参加春闱。
所以对皇帝自称学生,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不必拘束。”元逸文的语气很是随意,像在同一个晚辈闲话家常,“你兄长丰付瑜,是个难得的干才。”
“大哥他……他时常得皇上夸赞,是臣的楷模。”
元逸文走过一丛盛开的月季山茶花,随手拂去花瓣上的雪水,忽然问:“你母亲身子可还好?”
丰年珏一怔,没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起母亲,他恭敬答道:“劳皇上挂心,家母一切安好。”
元逸文“嗯”了一声,便没再多问。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丰年珏从最初的惶恐不安,渐渐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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