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泽的话音,像一枚投入静水湖的深水炸弹。
没有巨响,只有一圈圈无形的气浪,蛮横地冲刷过阶梯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啪嗒。”
前排,不知是谁的自动铅笔从指间滑落,在死寂的教室里,发出一声清脆得近乎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是几声压抑不住,却又瞬间被自己捂住嘴的倒吸凉气声。
牛犇的嘴巴张成了一个滑稽的“O”型,他扭过头,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身边的周京泽,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听不懂那些什么涡啊流的,但他听懂了一件事——他兄弟,把那个能把人骂到退学的“钱阎王”,给当众“纠正”了。
这他妈……比开着歼击机撞航母还刺激啊!
陈默扶着眼镜的手,僵在半空。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他不是在看同学,而是在看一位行走在人间的……理论之神。
不是背书,不是复述。
那是将整个空气动力学大厦拆解成最基础的砖石,再以一种更高维度的逻辑,信手拈来,重新搭建!
这已经不是“融会贯通”了。
这他妈是“创世”!
后排,赵挺脸上的幸灾乐祸,如同被砸碎的石膏像,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苍白而错愕的底色。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讥讽,“装神弄鬼,肯定是背的哪本野鸡教材”,可那番逻辑严密、直指核心的论述,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坐在第一排的林峰,背脊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微微佝偻。他低头看着自己笔记本上那工整、漂亮的笔记,第一次觉得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浅薄。
他引以为傲的知识体系,在周京泽那番话面前,脆弱得就像沙滩上堆砌的城堡。
讲台上。
钱承光那张刻板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不是愤怒,不是不悦,而是一种混杂着极度震惊、审视、以及一丝……兴奋的复杂神情。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后排那个站得笔直的身影。
他讲了一辈子飞机,怎么会听不出来?
周京泽的回答,不仅完美,甚至……已经触碰到了现有理论的边界!那个关于“涡流即升力”的本质论,那是他自己在一个国家级重点课题里,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刚刚得出的阶段性结论!
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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