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也是贱人。
他次次都以为她的疏离防备和满口谎话是最后一回。
原来不是。
褚昭又哀哀一叹:“嘘……别往心里去,方才是孤失态,口不择言。”
言攸捉摸不透他将如何对待,浑身紧绷到发麻,痛感已经不甚清晰,最明显的就是胸口剧烈的拥堵,喘息的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正如同此刻她与褚昭的关系,忽近忽远,倏而错开,抓也抓不稳。
怎么会?
替嫁之后她当真再未去寻过俞繇,连面都没见过,上天是刻意刁难她,万般巧合演绎成这样的歹毒,在催化出一段浓情蜜意后这样血淋淋地撕开,告诉其中一人:假的,都是假的,她一点都不忠贞,她就是在欺骗你,她满口谎话毫无诚信。
她无比深刻地意识到,褚昭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而这样的情愫对她施加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前所未有的,她从未如此渴求褚昭对她信任,希望褚昭可以再宽容一点,多宽容些许,维系一段岌岌可危的关系。
“啊……你别哭……你解释吧,你要解释的对吧?你说,孤在听。”即便褚昭彼时仍是和缓面目,可于细微之处,已能断出他心生嫌隙。
他轻蹭,强行装作亲昵。
他们之间又不再平等了。
褚昭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是储君,是上位者,他现在待她已经与待其他奴仆没有太多不同了。
褚昭不是食人血肉的疯子,不会那么歇斯底里的敞开了嗓子叫唤,冷静的疯狂往往如一池沼泽,不知不觉吞没了神志。
言攸变得贪婪。
旧时她只想要他的权势、他的人脉、他的帮衬,她是和令狐微一样的卧底角色,言不由衷,可日渐在褚昭的扮演下泥足深陷,一直清楚的明白的,褚昭是恶鬼,是妖魅,她不信却不能抗拒这样的心意。
人心总是肉长的,这句话最可怕。
她又不是天生的冷心冷性。
她缓缓从榻上滑下去,蜷缩成一团,剥去所有疏冷感,收敛爪牙犬齿,凄凄切切凝视着褚昭,怆然泪下:“殿下,我不要它,都是意外,是意外!我没有再欺骗……”
褚昭经久没有回答,内里的情绪斗争冲撞,在理智的压抑下,成为恶毒的折磨。
“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你以前喜欢的就是他啊,他对你好吧?朝夕相处那些年,长公子也是惊才绝艳的,他又一定对你很好,体贴周到,你年少,心思还没如今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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