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之日转眼便到。叶海提着两个书箱，护送着凌子玄与叶安往学堂去。
刚到曹夫子的院落外，已见好些家长带着孩子候在门口。
不多时，那青衫书童开了门，笑着往里引：“都是来入学的吧？快请进。”
大多数孩童少年都是头回进学堂，一个个倒是兴奋的很，辞别了家长便争先往里跑。
凌子玄也拉眼珠乱转的叶安，寻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等堂内差不多坐满了，曹夫子准时步入，目光扫过一众学生，沉声讲起规矩
“上课不可妄言，不可嬉闹，答问需起身行礼……”条条框框说得分明，方才还喧闹的堂内，顿时静得只剩呼吸声。
“今日先学《三字经》，都把书拿出来。”曹夫子拿起自己的课本，朗声道，“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学生们跟着读，声音高低错落，倒也齐整。
一上午倏忽而过，夫子宣布散学归家用膳，大家如蒙大赦，呼啦啦涌了出去。
吃过午饭歇了片刻，叶海又陪着两人返校。
刚进学堂，便见里头已有不少孩子在追跑打闹，叶安早已按捺不住，扔下书箱就扎了进去。
凌子玄却捧着《三字经》，在座位上默默翻看。
这一幕，恰好落在门口的曹夫子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见凌子玄指尖划过书页，神情专注，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在这般喧闹里还能沉下心，倒是能稳得住。
他轻咳一声走进堂内，孩子们立马噤声行礼，各归各位。
“下午先考校上午所学，能背出三句便算合格。”曹夫子目光扫过众人，先点了个穿蓝布衫的孩童。
那孩子站起身，涨红了脸：“人之初，性本善，性……性相近，习……”卡了半晌，终是低下头，“夫子，学生背不出了。”
曹夫子倒是没恼点点头让他坐下，又抽了两个。
要么磕磕绊绊，要么只记得零星几句。堂内的孩子们渐渐都缩起脖子，生怕被点到。
曹夫子眉头微蹙，心里想着这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忽然想起方才那个静读的孩子，便扬声道：“你是叫凌子玄吧？你来背。”
凌子玄起身，清朗的声音响起：“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一句接一句，流畅得不像话，转眼间竟背过了大半本，远超考核的三句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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