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树叫司机往学校开,先回学校再说。我和百媚坐车后,他刚想说话,我赶紧朝他呶呶嘴,他立刻明白啥意思,不再言语,默默攥紧我手,生怕松开。
的士到了学校门口,我叫春树先回寝室,我带姑妈去吃饭,有些私人话题,只想单独与姑妈讲。我觉得这样把春树甩了,太没哥们儿义气,但也顾不了那么多。
春树倒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临下车时深深地看了一眼百媚,百媚也很别扭地轻轻向他挥挥手。
我叫的士又跑了两条街,找到一家饺子馆,我付了的士费,牵着百媚进餐厅,我俩找到最隐蔽的位置,对坐。百媚脸色乌青,眉毛和睫毛都经过修饰,但依旧改不了,眼皮的松弛和苍老的神情。我俩几乎同时问对方,你怎么会到那里。
我老师怎样了,你快讲。我马上改了话题。
百媚掉下一滴泪,他死了。
啊,怎么可能。我的眼泪,马上陪他咕噜噜滚,不管此话话,是真是假。
乖仔,有次我们聚会,警方早就接到举报,协同居委会,共抓了5个人,缪神医为了保护肖院长,死活不招,所有责任独自承担,警方严刑逼供时,他身体原本就差,被活活打死,出了人命,这件事才不了了之,肖院长调回老家去了。我也被曲艺团开除,现到北京,找点零工,混日子。
百媚叙说的时候,我已经将头埋桌上,呜呜哭痛哭。
百媚摸摸我的头,乖仔,别哭了,人都要死,早死,是一种解脱。
姑妈,老师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着,他教我那么多做人的道理,老师死的好冤啊,就算死条狗,好歹有个主人替它讨个说法啊,可他是一个人啊。
百媚听我这么一说,也泪雨滂沱。
先生,你们哭够没有,需要点点儿什么吗。是一个女服务员,手拿菜牌像端着要饭的碗,对我们说。
对不起,小姐,你,随便上两,盘,饺子吧,我还,想,多哭一会儿。我昂头说完,又埋头,继续哭。
服务员觉得滑稽,笑了笑,转身走了。两盘白菜馅儿饺子。她喊道。
直到饺子上桌,我仍然止不住抽搐,音如蚊绕。这家餐厅老板,关心地跑过来,拍拍我肩说,小朋友,别哭了,你看其他顾客都瞧着你呢。他又瞅瞅百媚,愁锁片刻,心泛嘀咕,这人,是男是女。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