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回来要带好吃的啊。”
一辆奔驰从身边开过。车窗里，又长肥了的刘红峰伸出头来，居高临下地大叫。
只是这可不是豪车奔驰，而是北方奔驰工程车。巨大的轮胎碾过积雪，碾碎结了冰，化成水，又结成冰的水坑。冰碴子飞起来，溅到了程治裤子和羽绒服上。
“牛哄哄，你下来，看我不收拾你。”
程治笑骂。这些都是老工程兵专业的老油条，程治还是小技术员的时候，就习惯了他们的痞气。现在提了副总，也没有改变。
工程车慢悠悠地开向弃碴场，还传来得意地喇叭声。
程治看了看身上新衣服和冰碴子，也懒得去拍了。
哈出的白气有些遮挡视线，大山被掏出了两个巨大的洞，像两个鼻孔一样向外喷着热气。洞顶上的积雪融化，只是雾气遮住了视线，只能稳约地看见树枝上全是雾淞。而雾到了天空，又重新变成雪降落下来，沾满灰尘，像灰色的盐。
李双新和测量班的几个家伙像从地下走出来的鬼魂。带他们出来的工程车司机是个小年轻，没有老兵那么熟和痞，所以远远地绕着走。
“程总，你不是回家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双新摘下眼睛，擦了擦镜片上的灰尘和霜，又重新带回了眼镜，眼镜里面的黑眼珠子在正在凝成霜的帽檐里，其实和没擦也没什么区别。
“这就走，路过，过来看看。”
纪彬扫了一眼两个小年轻背上的仪器一眼，两个小家伙就傻乎乎地笑，他们对纪彬还是有些畏惧。
李双新问：“向集团指挥部要车了吗？要不让公司用工程车送你出去。”
程治摇头：“张主任已经派车过来接了。你赶快回去吧，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就走了。”
隧道掘进是一天三班倒，而测量工本来有两班，但是现在有一半的人休假。所以他们没有多少吃饭的时间，狗窝一样的房间和脏兮兮的衣服等程治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程治不愿意耽误他们吃饭和休息时间，挥了挥手，就走下了路基。
从隧道出来，短短的一节路基后就是桥。
北方的河流，是隐藏在冰层下面的河流。集团指挥部就在桥下不远处的山坳里，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山坳向上的山谷满是积雪，已经有了一次雪崩。积雪把通往指挥部的小桥都给埋掉了，这几天才用装载机清理出来。
一辆油罐车小心地在拐弯处开过来。跟在后面的越野车司机见到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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