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烈日不屑人愁,将温柔的风化作热浪,驱使着热汗透了衣衫。
父亲葬在了先祖的坟旁,房下人忙忙碌碌的几天,之后该出门得出门,该忙活的忙活,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常家自己家里的人日子也开始归于宁静,先人故去,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可常国和却始终扭不开这个心结,他憎恨自己为什么在父亲最后的两年没有在家里好好陪伴,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粗心大意,都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病情其实一直都没有好,反反复复的凸显端倪。
他自责,为此他惩罚自己每日在父亲的坟前跪着,盯着盛夏炎炎,任由虫咬蚊叮。那慈爱且忙碌一生的父亲,临了都没有享受过好生活。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长大,没能让父亲过上一天好日子。他恨自己为什么不乖乖听话,在最后的日子里没有好好陪伴。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死活接受不了父亲驾鹤西去的事实,终日里沉陷在极度的悲伤之中不能自已,他什么也不想做,似乎在父亲的坟前守着,就像与他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似的。
想起来,在父亲生前,有多久没有与他面对面坐着好好谈谈心了。
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总不能随心意,知道父亲老了以后,常国和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很多遗憾将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到了月中,三哥王仁贵才珊珊迟来。他早就在电话里得知了父亲去世的消息,那几天也是浑浑噩噩的过来,复习也没能好好复习。终于熬到考试结束,第一时间就买好车票回来,回到家放下包二话没说就骑着家里那老旧的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乡下。
来到老房子里,正好遇见常国地。常国地没给他什么好脸子,只说了老爷子安葬的地方,王仁贵也不计较,他与常国地向来就没什么交谈。于是马不停蹄的往父亲坟头赶去,正好看到以泪洗面的常国和在父亲的坟前说着这几年在外面受过的苦楚。
风风雨雨,心酸唯独自己知道。他一向都不喜欢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告知他人,连父母也不行。往往都是传好消息回来,让父母高兴。直到老爷子不在了,他才倾诉委屈。
他对父亲说:“伯啊,你晓得不。我在山西那年年尾的时候下大雪,天那叫一个冷啊。有一回回来鞋子坏了,我就踩着雪地走了好几个小时。脚刚开始都失去知觉了,直到火那么烤着,烤着烤着钻心的疼。”
“伯啊,那时候在山东跟国标他们分开的时候我特别想回家,有一段都不喜欢跟人说话,生怕自己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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