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不错
耿直书记像是没有看见我进来也没发现我站在那儿。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长得像我们宣传部文明办的副主任子木刀，有一回我和子木刀到魏镇去检查精神文明建设，正碰上一帮子农民上访，上访的人就把子木刀误认成了耿直，有个老头儿指着子木刀喊“他就是耿直书记，让耿书记跟我们说话，我们要向耿直反映情况。”不管乡镇的同志怎么解释这个人不是耿直，农民们就是不信，越闹事越大，没办法镇里就干脆让子木刀假冒了一次耿直，和农民们坐下来谈了一番话。那真是笑话，那个子木刀还真是那么回事，把农民提出的问题记在本上，一一做了回答，并表态一定让乡镇把这些问题解决好。事后，农民一走乡镇的同志和我们都“哈哈”大笑一番，子木刀说：“这叫哄骗死人不偿命。”
这会我呆呆地看着耿直就想起了那天的事不由的偷笑。
我不敢说耿直长得像什么可我敢说子木刀长得像什么，其实也就是说耿直长得像什么，像什么呢？像企鹅，肚子挺挺着，屁股往里收，胳膊往后抿，抬头挺胸收屁股，脸也是那样的，嘴噘噘着，牙齿齿着，刀型子脸，那模样跟原外交部长李照星差不多。
耿直身材瘦小坐在那张奇大的老板桌后面几乎看不着人，好大的沙发椅上蹲坐着一个猴儿似的。他那双眼也是贼溜溜地转很有灵性显现着过人的精明，贼溜溜转动着的眼睛并不看我而是尽管看他已经看着的东西，不知在看什么东西，那东西托在手里，好像是一本精装的书，挺厚的，皮儿是古铜色的板纸。他掀开来合上去，再掀开来再合上去，不知在搞啥名堂。
好半天他才用贼溜溜转的眼睛的侧光扫了我一下，点一下头，丢一下头，那意思是让我坐下。
我心有余悸地挪动着觉着无限沉重的腿，挪到那老板桌对面的那张半连椅前，屁股轻轻地往下坐，坐得既慢又轻生怕弄出点响声来。
人呀，就是这样的，因为你的政治命运你的升迁与否都在你对面这个人的手里，他掌握着你的生杀掌握着你的命运掌握着你的政治生命，要说提拔你他一句话，要说不提拔你他也是一句话的事。古人说“无欲则刚”反过来讲有欲呢？那你就不刚了，你就软蛋了，你就小人了，你就没有骨头了，不是没有骨头了而是本来硬的骨头就变得软了，事没到谁身上，不信把你放到那个位置那个情境之下试试，不怕你不服，除非你不把自己当回事，除非你不是人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然也不会比我强到那里去。当然现在想想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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