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教坊司里待了四年,从没有人招过我。
只因我容貌丑陋,还是个发不出声音的哑巴!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大燕丞相会为一个哑奴赎身。
他给了我新的身份——做他的笼中雀,无名无分的外室。
对我说「滚出去」、「记住你身份」的权臣,也会有哭红眼要为我殉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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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上过夜吗?」
我跪在当朝丞相陆帘青的脚下,黑色官靴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裹在绸缎裤里,清雅低沉的声音,如大燕清冽的秋雨,怎么听也不像是来教坊司买欢的恩客。
这是我头一回上夜,因为陆帘青不容拒绝的高贵身份,还因为他指名道姓点了我……
身子微微哆嗦,我茫然地从喉咙里发出个模糊的音。
他俯下身,好看而白皙的手捏住我的下巴,不轻不重地摩挲,指腹上冰凉薄茧碾上我的唇,道:「是个哑巴?」
我不敢抬头,指了指喉结处,拇指大的旧疤。
空气微微凝固冷寂,他霍然松开手,情绪难辨地轻笑一声:「去洗干净!」
陆家,大燕的封侯世家。
北唐覆灭后,契丹大举南下攻下中原,在累累尸骨和焦土上建了新都。陆家、段家皆是当年北唐旧臣,而今都奉了北夷新君,保住了阖族荣华。
陆家更为走运些,诞下一对双生子,名动洛阳的胞姐入宫为宠妃,天资英才的弟弟不过二十出头却登顶为相,替契丹人掌管天下。
到了这个年纪,陆帘青还迟迟未娶妻成家,一说是陆家规矩森严,对门楣出身要求极高。二说是陆相冷心寡欲,整个大燕也没有他看入眼的女子。
这般挂着墙上供人瞻仰的陆家金贵嫡子,大燕的盛名丞相,也有上教坊司狎妓的一天!
谁也想不到,想不明白,包括我!
转过屏风,血液仿佛全部涌上我哑了的喉咙,两只手扶住木桶,指甲嵌入木屑,我才镇定下来。
唇绽开苦笑,谁都可以要我,除了陆家和段家人!
他们脏!
身子泡入木桶,直到水凉透了……
上教坊司的人都喜欢莺声燕语,没人喜欢一个哑巴,姿色平平的木头,何况我只是教坊司里的清倌,只供弹曲解闷。陆帘青是我第一位恩客,但我宁可自己毁了自己!
「洗干净就出来。」温和却清冽的声音,隐隐透着不耐。
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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