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讲到这儿，我们就可以来探讨一下明代「倭寇」中的中国人问题了。

众所周知的一个事实是，明朝后期的倭寇，实际上是中国海盗、海商与日本「海贼」合流的结果。因为在中日贸易当中，获利的不只是日本人，也有中国人。

在「争贡之役」以前，中国沿海虽然也有走私现象，但是并不严重。嘉靖海禁令一下，走私贸易规模迅速扩大。据万表《玩鹿亭稿》记载，「敝府（指宁波一带）在成化弘治间并无通番者」，到正德末年「始渐有之，然亦只一二人可数」。但到了嘉靖初年，「通番者」已经「不可数计」。来往于浙江附近海域的船队规模庞大，航行于舟山群岛的商船就达「一千二百九十余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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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沿海海外贸易的传统更深，到嘉靖年间，商人纷纷「私造双桅大船，广带违禁军器，收买奇货」远航海外，「与番舶夷商货贩方物」。嘉靖二十六年（1547 年）前往日本贸易的福建商人遭遇台风，仅漂流到朝鲜的就多达一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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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就导致新型「倭寇」的出现。在嘉靖之前，大多数中国海上贸易商都是独家经营的小商人，「各船各认所主，承揽货物，装载而还，各自买卖，未尝为群」。嘉靖年间，由于贸易规模扩大，竞争加剧，再加上日本和葡萄牙等海上势力横行，海盗猖獗，「强弱相凌，互相劫夺」，海商们开始抱团，组织武装以自保，「因各结?，依附一雄强者，以为船头」，开始形成了「或五十只，或一百只，成群分党，分泊各港」的海上贸易集团。这些贸易集团纷纷雇佣强悍的日本武士来保护安全，有的还「纠合富实倭奴，出本附搭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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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和日本的海上势力由此结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倭寇」。

二

中日贸易对日本固然重要，其实对明朝也不是坏事。从国家层面来看，中日贸易推动了明代的「白银货币化」过程。我们都知道，推动明代白银货币化的一大动力是美洲白银。事实上，除了美洲白银之外，日本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白银来源。1530 年以后，日本采用了从朝鲜传来的银矿石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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