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广陵散起(第1页)

这段时间以来,常顺盯我盯得极紧。

每次排演间隙,我总能在不经意间对上常顺阴冷至极的双眸,不由令人在背后起了一阵白毛汗。

眼下秋高气爽,正是京中王孙公子们秋游的好时节,我作为如今教坊排行第一的歌女,自然得到了许多邀约。

陈言之也在其中。

每次去赴陈言之的邀约时,常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悦,但还是没有阻止——当然,也没有理由阻止。

回想起当初,他捏着我的下巴,阴冷地问我为什么要找陈言之的时候,我隐隐地觉得,他似乎并不希望我和陈言之走得特别近。

然而事与愿违。

陈言之向我表明心迹的这件事,我谁也不敢告诉,唯有每日午夜梦回之际,从床头的匣子里摸出他送给我的玉佩,借着床前洒落的月光,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心中欢喜,只觉得纵然常顺不快,也阻挡不了我要去见陈言之的决心。

陈言之也是愿意见我的。

只要一见到我,他必然笑得明媚,伸着手唤我过去,而后牵我入座,冲我笑得温柔缱绻。

赴宴的都是京中的少年公子,人人皆携女伴,可一见陈言之这副模样,还是都起了哄,催着问他我究竟是何人。

陈言之便介绍了,少年公子们称赞起来,欢畅地催促着我唱上一曲京中最时令的小调,好看看如今京中谁的风流名声最盛。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权威。

在他们盛情之下,我抱了琵琶,拨出碎玉一串,而后启口唱道:「望江楼上挽妆迟,江畔烟柳已成丝。千帆随波去,云中无信使。离人不得归,空庭锁春暮。墙头绿欲碎,花落泣残红。」

余音未落,他们便笑起来说,这曲子浓艳绮丽,一听便知道是陈言之的词。

陈言之笑而不语,我亦是笑而不语。

因为没有办法,他们说得确实毫无差错。

于是他们笑言陈言之最会作弊,带着京城第一歌姬,唱自己的曲儿——得罚。

陈言之爽朗一笑,应着他们的要求站了起来,接过公子的女伴们递来的三杯美酒,一饮而尽。

见陈言之吃了酒,在座的宾客笑得更加开怀,得寸进尺地催促着要让陈言之也来上一曲,一来算是赔罪,二来也让他们饱饱耳福。

可是,哪有男子唱曲的?

尚未有人回答我的疑问,陈言之便笑弯了眼,他对我解释说,他们不是要让他唱曲,而是要让他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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