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宴，御窑进贡的瓷器一夜之间全都稀碎。
遍查无果，经手的人全部下狱，包括我的便宜师父。
探监时老头眼含热泪地跟我交代身后事。
我叹口气，出门就揭了悬赏皇榜。
好歹是阎罗殿判官，还平不了这点冤？
1
我是地府专司察查的判官，留在凡间实属意外。
当年为抓捕恶鬼受伤，不得已瘫在路边，被李老头捡到。
他把我带回家灌汤灌药。
其实凡人的汤药对我没用，但他住的地方却很好。
御窑，是为人世帝王产御用瓷器的地方。
这里的窑火常年不熄，炼出来的气息蕴含能祛除一切邪祟的龙气。
误打误撞，正好助我疗伤。
后来伤好了，我以为悄无声息地走，开溜时正撞上老头吭哧吭哧地搬泥。
他无妻无儿无女，平日自己都过得紧巴巴，却敢一包又一包地给我买最好的药。
世间因果流转，他救我，我得还。
反正凡人生死不过须臾，眨眼而已。
就这么做了他十几年的大头徒弟。
要不是突然出了事，原本等他阳寿尽了，这恩也就解了。
可偏偏原本要进贡的瓷器莫名毁得彻底，皇宫御察司把御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经手过这批瓷器的人全下了大狱，眼看就要掉脑袋。
李老头是做了一辈子的老工匠，正好就在其中。
这事出得古怪，并不在他的命数里，若横死，与我的因果未解，真到了底下，也不得安宁。
我传了封信给白无常，决定先去牢中见老头一面。
2
到了牢里，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边哭边念叨：
「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可坏了我们老李家几代做御瓷的名声喔……」
「叫我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喔……」
「明知道是最后一次来看我，怎么不给我带点酒来喔……你这丫头会不会践行喔——」
「别喔了。」我脑瓜子嗡嗡的，打断他，「谁说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我又没说不救你。」
「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除了给我这个糟老头子打打下手，还能干啥？」
我隔着牢门栏杆给他塞过一块泪巾，「找到毁坏瓷器的人不就行了？」
「你你你不要瞎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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