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雨歇麦风香,新麦入仓盼丰年
芒种这天的雨,下得急且短。前一刻还乌云压顶,豆大的雨珠砸在荷塘里,溅起无数银亮的水花,把荷叶打得噼啪响;转眼间就云开雾散,日头从云缝里钻出来,给湿漉漉的桃坞镀上层金,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泥土混着麦香的味——望海镇的麦收刚过,王掌柜特意送了袋新麦来,说要让桃坞尝尝鲜。
林羽正蹲在晒谷场的竹席旁,翻晒新收的小麦。麦粒滚圆饱满,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抓一把在手里,糙得手心发痒,却带着股踏实的香。他时不时停下动作,侧耳听着荷塘的动静——今早雨大,有几株荷箭被打歪了颈,得趁晴好扶一扶,不然结不出饱满的莲蓬。
“林羽哥,周先生和苏先生在书房磨新麦粉呢!”小安抱着个竹簸箕从厨房跑出来,簸箕里装着筛好的细麦粉,白得像雪。他身上的“立夏布”褂子沾了不少麦麸,却顾不上去拍,光着脚丫踩在刚晒干的谷场上,留下串小小的脚印,“周先生说要做中都的麦饼,放红糖的那种,说比桃坞的桃花糕还甜!”
林羽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麦糠,跟着小安往书房走。路过染坊时,见竹架上晾着新染的“芒种布”,是用茜草染的淡红,布面上用白蜡点着麦穗纹,风过时哗啦啦响,像真的有麦浪在布上起伏。阿依正站在竹架下,用竹竿挑着布角晾晒,银饰叮当作响,发间的红绸子被风吹得飘起来,与布上的淡红相映,像两簇跳动的火苗。
“阿依,麦粉筛好了吗?”林羽停下脚步问。茜草染的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阿依绣在布角的麦穗用了金线,针脚张扬,倒像真的能磨出粉来。
“早筛好啦!”阿依转过身,手里的竹竿往地上顿了顿,麦糠簌簌往下掉,“婉儿姐姐在厨房和面团呢,说要做两种,一种放桃坞的桂花,一种放中都的红糖,让周先生评评哪个更好吃。”她忽然凑近,银镯子轻轻磕在林羽手背上,“你说,周先生会不会偏心中都的红糖?”
“说不定会。”林羽笑着往厨房走,“但张婶肯定说桂花的好,毕竟是桃坞的土味。”话音刚落,就听见厨房传来李逸尘的大嗓门,混着女学子们的笑,像锅沸腾的热水。
厨房果然热闹。林婉儿正站在面案前揉面团,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沾了点白面粉,像落了层霜;张婶在灶前烧火,火钳拨弄柴火的“噼啪”声混着锅里的“咕嘟”声,格外亲切;李逸尘和女学子们围着面案,手里都拿着块小面团,捏得歪歪扭扭——有的像只胖鸟,有的像个圆饼,还有的被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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