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汴京城外那座隶属于墨娘子的农庄地窖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油灯的光晕在土壁上投下三人摇曳的身影——陈砚秋、赵明烛,以及许久未曾露面的薛冰蟾。
陈砚秋刚刚转述完林窈娘关于《清河物产考》和青城墨的暗示,并将薛冰蟾分离出的三种烟炱样本以及她的分析结论,郑重地交给了赵明烛。
地窖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赵明烛仔细查看着那些在灯光下泛着细微金属光泽的烟炱颗粒,又嗅了嗅薛冰蟾特意封存的一小瓶墨粉燃烧后的气味残留,脸色越来越沉。薛冰蟾则安静地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目光低垂,仿佛与周遭的凝重气氛融为一体。
“《清河物产考》…青城墨…林振元的书房…”赵明烛放下手中的样本,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射向陈砚秋,“砚秋,你确定林小姐是‘偶然’看到,并且是‘无意’间向你提及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皇城司官员特有的审慎,甚至可以说是怀疑。
陈砚秋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我无法确定。但当时情境,她选择在归宁途中,刻意创造独处机会告知于我,其意图绝非寻常。我认为,这至少是一条值得追查的线索。”
“值得追查?”赵明烛微微提高了声调,手指敲了敲桌上盛放烟炱样本的纸包,“冰蟾姑娘的发现,已经足够惊世骇俗,证实了组织通过科举用墨施加影响的可能性。这本身已是重大突破。但林小姐的这番‘暗示’…时机太过巧合,内容太过关键,反而让我心生疑虑。”
他站起身,在地窖狭小的空间里踱了两步,声音低沉而冷峻:“林振元是何等人物?他书房中的机密典籍,岂是林小姐可以‘偶然’翻到的?即便看到,她又为何要冒着巨大风险,向你这个她并不算熟悉的‘夫君’透露?这背后,会不会是林振元,甚至是那个组织,察觉到了你的暗中调查,故意通过林小姐之口,向你释放烟雾,误导你的方向?或者…更糟,这是一种试探,想看看你得到这些信息后,会作何反应?”
他的目光扫过沉默不语的薛冰蟾,最后又回到陈砚秋身上:“砚秋,你身处虎穴,一举一动都可能在他们监视之下。林家对你,从未真正信任过。这突如其来的‘帮助’,我们必须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其用心。我担心…你这是当局者迷。”
陈砚秋能感受到赵明烛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担忧,那是基于多年谍报工作经验和残酷现实磨砺出的本能警惕。他知道,赵明烛的怀疑合情合理。事实上,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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